【夏五】无苦
一些夏油杰走了之后的故事。
ooc算我的。
五条悟走进店里，是他经常去的那个甜品店，老板早都认识他了，笑着打招呼，问和你经常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去哪了，好久没见了。五条悟挥手，关于那个人的话一句都没说，只开口，说还是老样子吧。
老样子，什么是老样子，他不想提，一句话也不乐意说，他望向窗外去，最近一直是晴天，天空晴朗明媚，好似压的低低的，一同到来的还有燥热难耐的天气，同天空一起压的人喘不过气。五条悟收回视线，只觉得，心里堵了一块，上不去也下不来，想砸东西，责骂别人。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，“最强”的任务是守护人，做一个盾，保护罩或者是随便什么东西，周围人的生死就压在他的身上，不得不负重前行，不得不把怨言全咽进嘴里去。于是他只能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火气发在倒霉的咒灵身上，又转念一想，咒灵哪里倒霉，被咒灵杀了的人类才倒霉吧。
五条悟摆弄着桌子上放置的餐具，不锈钢的小勺反射着外面的太阳光，不小心刺到了他的眼睛，太亮了，亮的刺眼，搞得人眼睛都睁不开，快要流下眼泪。他被此搞得更烦躁，更愤怒，挪开时又不小心把小勺碰到地上，丁零当啷的打破了店内安静的气氛，这下得拜托老板再拿一个给他了。五条悟皱着脸，“最强”才成年不久，才长大不久，他还没有隐藏自己情绪的能力，青涩的青年时代才刚刚悄然来临，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，昭然告诉全世界他不开心。
老板把喜久福端出来给他，连带着还有一杯奶茶，他解释说，这是店内的新品，新东西没办法直接售卖，想叫几个经常来的客人帮忙尝尝，缺点，优点，什么都可以说，最好评价的全面点…老板说着，看向地上静静躺着的勺子，笑了笑说，怎么这么不小心，我再给你取一个来。转身就去后厨了。五条悟盯着奶茶杯壁上留下来的小水珠，之前他和那个人来的时候，打打闹闹，也总是把各种各样的餐具碰到地上去，这时候五条悟总是什么都不用干，都是那个人去道歉，让老板再换一个。老板都习惯了，年近中年，看着闹闹腾腾的小伙子总觉得有意思，也从不计较，只说小心点……小心点。
这下只剩五条悟一个人了。
老板把新换的小勺拿出来，轻轻放在喜久福盘子旁边，冲他笑了笑，转头走了。五条悟盯奶茶盯了半天，粽褐色的液体，看着却很柔和，很柔软，他把杯子握在手里，没开无下限，冰凉的触感从手中传来，里面的奶茶倒映着他的脸——是一张怎么看都很生气的脸。五条悟后知后觉，原来这么明显吗，他不高兴这么明显吗，还以为那个人总有察言观色的能力，一下就能发现他的情绪，然后他就能吃到些甜品或是被拉去打游戏什么的…但转念一想，老板经常会端出来给他们品尝的新品也一样，那个人总会给出一个合理又不会让人尴尬的建议，好像他天生就会这些似的…那那个人呢，五条悟好像意识到最后的那些日子，他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劲，察觉到他越来越少的饭量，只当是人苦夏不愿吃东西，然后什么也没做。
于是五条悟端起奶茶喝了一口，入口后的奶茶和它看起来柔软的外表并不相同，似乎是茶和奶没有完全融合，两个味道独立起来，像是都没处理好，导致茶的味道明显极了，是苦的，还发涩，苦的五条悟心情更差了。他想起那个人，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，这茶也太苦了，苦的他忍不住皱起眉，忍不住咧开嘴，忍不住蹭一下自己的眼角，然后什么也说不出来。他想叫老板，嗓子梗着，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，于是只好咬了口喜久福，想把那些苦涩的味道压下去。结果没有用，没人提醒，还差点噎住。茶的苦涩还是留在了他的舌尖，连甜腻都喜久福都没带走这个味道。
就好像他通宵打了几夜的游戏，就像他抱着被子回忆对方的体温，像是饮鸩止渴，什么都无法挽回的一个昨天。五条悟盯着浮上水面的茶叶，觉得这是一个姗姗来迟的警告，警告他怕苦就不要喝茶，警告他早点开口说话。但是五条悟已经喝了，事情已经发生了，昨天都过去了，他没追上去，没杀掉他，没留下他，今天已经是今天了，五条悟不知道他和那个人的明天会不会到来，还是他们的相交仅仅止于那个夏天，所有的回忆都止于此，现在再叹息什么爱不爱，恨不恨，遗憾不遗憾好像都晚了，想说很抱歉我没注意到你的情绪，也晚了，所有亏欠与后悔的情绪来的都那么不合时宜。
五条悟想，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吗，还是只有“最强”要有这样的烦恼？别人的十八岁会被无数人的血浸满吗，别人的十八岁也会出生入死吗，别人的挚友也会一不留神就消失掉吗？那还算什么最强，最强除了杀咒灵以外一无是处——五条悟把剩下的喜久福一口气塞进了嘴里，忘了会噎着，却又好像是想把一切忧虑都咽下去，别的咒术师会不会也会有那个人这样的苦恼呢？他没有，他只觉得不对，怎么都不对。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……五条悟想，那就这样吧。
那就这样吧，那就继续当“最强”吧，一个人的“最强”。
于是他习惯性站起来，想起什么了以后又坐下，给盘子下放了大概够那杯奶茶和喜久福的钱，走去门口，老板见他要走赶紧跟了出来，说请慢走，一路顺风诸如此类的一些话，五条悟盯着他看了良久，然后别别扭扭地说了句：“抱歉，餐具又掉到地上了……”老板有些惊讶，但还是摇了摇头，说：“这有什么，你吃的好就行。”
“那个，奶茶可以再甜一点……”
他还是觉得别扭，或许不应该去学别人是怎么做的吧，他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自在的，想着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认真的说出那些客套话的，觉得难受，又突然有点释然。好吧，他们一直都不一样，走上不同的路似乎也是正常的，就是这样，结局了，他们之间除了杀死对方不会再有什么别的交集了，五条悟叹了口气，想起这几天为了麻痹自己熬夜，仗着有反转术式就为所欲为，再不睡觉，哪能抗到去杀他的那一天。
于是五条悟想，好吧，茶很苦，但过一阵就已经没有味道了。我好想你，但也就这样了，那就这样吧，一个人打的游戏也是游戏，一个人吃的甜品也还是甜品，没人提醒他会噎住他就自己记着，学不会那些所谓的客套话就学不会吧，被子冷冰冰的那就冷着吧，没有他这些都变得不习惯起来，那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。
夏油杰，那就这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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